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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掉音樂,凌晨,靜悄悄的。
只有被沉默的夜色包圍,才有辦法打下這篇網誌,用一種不願面對的心情。

快兩個月了,告別式的情景我一刻也沒忘,是不敢忘,不能忘,也不想忘,怕忘了那天哭不盡的心痛,就要忘了你。
生命無常,我了解,但是當我體會,才知道如此難以接受。
我甚至沒見到你最後一面。
我好氣,氣家裡沒人告訴我,更氣將近一個月沒回老家探望你的自己。

本該由長子或長孫寫的祭文,沒想到是曾孫女我執筆,寫了一下午的祭文,流了我一下午的眼淚。
爸爸和叔叔伯父口中描述的你,是一個堅強的傳統女性,卻我的印象中,你只是一個慈祥可愛的阿祖。
曾祖父離開了三十幾年,阿公走了十幾年,從小嫁到的我們家當童養媳的你,與兄弟姊妹根本失聯,這些日子你是不是寂寞?
想到你一手帶大的我是如此不了解你,又是一晚上的眼淚。

大家都說阿祖時間選的好,從離開到火化,短短不到兩個禮拜的時間,都是良辰吉時,甚至沒沖到家裡任何一個人;
大家都叫我別哭,大家說這是喜喪,因為你是鄰里裡最高齡的人;
所以我不哭,因為你連離開都顧念著我們,因為這是喜喪。
告別式前一個禮拜五我是平靜的,還跟久未相聚的家人有說有笑,我一邊摺蓮花一邊念阿彌陀佛,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快樂。
我以為我已經接受,並且平復。

告別式當天,是我見你最後一面,我哭的不能自己。
我原來還沒意識到你的離開,這個禮拜放在客廳的你的棺木讓我一直認為你還在,讓我感覺你還看著我,像平常一樣看著這個家,但是將遺體送去火化就代表你真的不在了,站在靈堂,我一邊磕頭一邊哭,念著祭文的時候我抖的無法克制,因為我感覺你在消逝,過了今天,你的陪伴就正式畫下句點,我擁有的只剩不可靠的回憶。

那天,我好像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哭,叔叔們手握著拳顫抖著,姑姑根本哭到站不起來,兩個小小的堂妹哭著問說是不是以後見不到阿祖了...那天,除了哭,沒有其他。

我一直在等頭七,我想,也許你會回來,讓我夢見你,因為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,我想,你會不會有甚麼話要對我說。
結果我甚麼也沒夢到。

前幾個禮拜,是你走後我第一次夢見你,你拿了一件白色的洋裝和白色的髮箍,說是要送我,我高興的收下了,可最後卻被姑姑拿去穿,然後你還跟我說了老家倉庫的門不要關甚麼的,醒來後我記不清楚了。
這大概是亂夢的吧我覺得。

剛開始打這篇網誌的時候,還是一樣哭得停不住。
後來終於慢慢安靜了下來。

我從來沒想去面對,我還能想像你坐在老家客廳的樣子,一切還那麼鮮明,也許我從來也還沒真正接受你離開的事實吧。
把傷心文字化,是不是就能封鎖住眼淚?

最近身邊又有人走了,聽到消息後只是讓我想起了你,我避而不談,把感覺降到最低,一種下意識的逃避。
我害怕那種場合,我不喜歡那樣的氣氛,因為每次,都只是在我以為已經淡忘的時候,提醒了我你的離開。
生命無常,我沒辦法用平常心看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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